致东林的一封信
2021-06-29

我特别喜欢、喜出望外的是《平安夜》、《夜梦》诸作。新颖而又亲切,把门神从大门上取下来,像在童话里那样,放到节日夜里的街上红光满天等等。它甚至立即唤起了我自己童年时在南方家乡生活的记忆。那是兵荒马乱的年月。但百姓心中,特别是孩子们心中仍然具有盼平安,喜节庆的兴奋感情。今日就更是如此了。

您的作品抓住了真正人民的、民间的生活中的本质和美好的东西。又富有民族特色,又很现代味,又是浪漫想像。您打开这条路是大本事、大悟、大出路,祝贺您取得这样的成功,但这口井还可挖掘,语言可以更讲究一点,中西结合,让西方的东西更往中国民间靠,您的这一步证明了中国遗产大有宝贝,就看我们去不去取,在这一点上,越靠近传统生活的画家,就越是近水楼台。

 涵(中央美院教授)

 

 

东林是勤奋的,在他甘于寂寞的耕耘中不知不觉手中有了一批精彩的作品。那些作品中有着他这些年的思考,也显现着慧者的灵光。他画老旧的油灯,有着岁月的陈痕,在略有变形的趣味中证明着生命的感染力宛若一个有着傲骨嶙峋的者,清瘦挺拔而富有弹性。这些特色,似乎也成了他作品中某些要素,而无处不在的升华着。他画庐山小镇错落的韵致;画雪中松烟的禅境都得天趣,有着童心般的明洁。有时他在自然中会将一些有符号意义的物体俏皮地点入画面,似乎在暗喻着什么,有着私房话般的警觉。最近他画了洞窟系列,有着古老岩画般天真厚重古朴斑驳的油彩中散发着久远的光辉。他画佛窟多是远构遥看陈迹交错中有天地人神的精神交融感。他并不着重外在佛像的表层意象,潜心表达的是一种个人精神的追怀与畅释,固然画面中也就有了隔岸远去的时空感叹。

东林的汉简作品,通过神秘的构成排列,造成了一种具有历史震撼的神秘力量。除了对形式美感的关照外,更多的把握着内在的精神魅力与文化品质。从这些作中,也慢慢的了解到他缓慢延展的艺术方向。东林的艺术不只是心性的简单抒发,而是心灵对当下生活与历史文化在交织中多向的反映。

 凌(中央美院教授)

 

 

在徐东林的作品中有一种梦幻的感觉,梦的表现是表面上的,梦的深层是被遗忘的记忆。徐东林的画就象在寻梦,而且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景的真实越来越变成梦的真实。梦的真实也就是自我的真实。梦的真实在于潜意识,梦的表现有两方式,这两种方式在徐东林的作品中都有所体现,一个是对梦境本身的描述,压抑在潜意识中的记忆用荒诞的形式表现,如《夜梦倒影》中的汽车与毛驴。汽车是毛驴的替代,是现代文明对自然的替代,对于徐东林来说,是对童时记忆的替代,那种自然的、亲切的、有生命的运载工具,被钢铁的、冷漠的、非自然的东西所替代。这当然也是一种象征,自然离我们远去,我们生命的一部分消逝在远去之中。

甚至还可以想象,毛驴是徐东林儿时独特的记忆,这种记忆可能被遗忘了,而在汽车这个现代文明的怪物的刺激下,被遗忘的记忆以特别的方式在梦中浮现出来。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这样的记忆,都有这样的梦的荒诞回归,但在徐东林这儿,不仅是他有效地表现出来,还在于它被化解到他的形式中。这就是另外一个梦的表现,它表现的不是梦的幻境,而是无意识对于作画的支配作用。在某种意义上说,后者比前者更为重要。徐东林的画是有生命的,在他的颜色、笔触和构,都能感受到他生命的投入。

形式不一定是刻意的创造,徐东林的画告诉我们,那个梦幻般的世界是从他的生命中,从他生命的无意识中产生的。所以,他的画真诚、自然、朴实,但不失动人的魅力。

 英(中央美院教授)